蔚蓝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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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x我 | 翻倒海 下一


Summary

苦苦暗恋二十七岁的老师而不得,所以回头和十六岁的他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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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五月底已经很热,太阳相当毒辣,本来可以靠在树荫下休息的我此刻被日光辐射,汗流浃背,衣服全湿透。

 

我正在和五条悟互殴。

 

 

 

起因很简单。由于没有事先说明,第一次出任务时我释放咒力的行为(五条悟坚持认为这就是自残)吓到了他们三个,并且和我大吵一架又相互理解之后(我觉得他并没有理解),五条悟就开始对我每次划伤的长度进行了严格的限制——3厘米。看看,看看,和他长大以后干的事一模一样。

伤口超过3厘米,二十七岁的五条悟不会跟我打架,他只会记仇——记了足足三页备忘录,然后等哪天我跟他起矛盾的时候翻出来让我心虚,以此来使唤我跑腿或者陪他出差。但是十六岁的五条悟又不一样,他会用很直白的方式表达他的不高兴,比如摆臭脸、不理我,再比如和我打架。

 


其实我真的不想和他打,因为打不过。二十七岁的打不赢,不下狠手的话十六岁的也打不赢,可五条悟实在很懂得如何挑起我的火气,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抽上他那张白净漂亮的脸,事实上收手还来得及,但我很诡异地没有,心里隐秘地期望——打中就好了。

 


打中就好了,好像这样我在过去的一年里的所有不甘和苦涩都能大仇得报一样。追不上,真的追不上,就是这种踮起脚也摸不到星星的感觉才叫人恼火啊——但不是这个他,未来的事在十六岁的五条悟身上还什么都没发生,我不可以迁怒。可收手的同时手腕更快地被截住,五条悟又很可恶地向我展示他故意摆出来的灿烂笑脸,手指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我被他笑得血直往脑门涌,太阳穴突突地跳,刚消下去的火再次冒上来,不料踢出去的腿被他扫倒。——不行。不能就这么摔下去。

失去平衡的瞬间我反手抓住他,一阵天旋地转之间还记得要占据主动位置,在双双摔下去后第一时间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感觉怎么样?”

我笑着问他,人最脆弱的咽喉被禁锢在手下,皮肉相贴的时候他的喉结好像动了一下,接着被我用腿更紧地锁住了腰。日光和肌肤的热度透过衣料,五条悟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不像是被我制住的气愤,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好像很尴尬,被生生掐在了一个燥热的分寸里,脸燥得通红。被他用那双很犯规的眼睛看着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的衣服已经湿透,现在又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刻,而我还在跟他皮贴皮肉贴肉地打架。


我有病吗?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低下头去,手上的力气松了松,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的松懈让五条悟抓到机会,他猛地弓起腰,反应过来的时候上下已经颠倒,我躺在下方,他居高临下,挑衅似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太近了。白色的发丝轻飘飘地垂到鼻尖,很闷热,没有风所以没能飘走,在夏天看蓝色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人觉得凉快?能吧,总之我现在好像真的移不开目光了。真的太热了,在蒸腾起来的热度里五条悟很没距离感地又凑近了点,发丝挠的我鼻尖痒痒的,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上他的脸,在他发火的前一秒匆忙转头,打了个惊天大喷嚏。

 

 

 

 

五条大少爷八百年吃一回瘪,这下是真的不理我了。伸出的手又一次被拍回来,最后是笑得很过分也总是很操心的夏油杰强行让我和五条悟握手言和,“不和好的话过会的午餐你们就自己买单。”他说,本来就很细长的眼睛看起来更像狐狸了。虽然不是付不起,但很难得的是夏油杰请客,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宰他一笔。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和五条悟在奇怪的地方达成了共识,我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五条悟顶着左脸上浅淡的红印,轻轻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虽然脸色不愉,但还是勉强同意和我的电波对接。

 

“好吧,杰,那你想我们怎么样?”

 


夏油杰状似苦恼地思考起来,他乌黑的眼珠扫过我,在我和五条悟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似乎是笑了,接着又摆出他那幅温文尔雅的皮来。——有鬼。我脑中登时警铃大作,然而来不及阻止,就听到他慢悠悠地出声。

 

“牵着手,从这里一直到吃饭的地方,路上不许松开哦。”

 

 

 

 

什么?我震惊地望着夏油杰,他终于不再掩饰想看热闹的想法,毫不避讳地对我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但怎么看怎么可恶——狐狸嘴脸!


——其实不是不想牵,很想牵。刚和五条悟一通争执还失手打了他的脸,实在过意不去,另外确实又有见不得人的心思,不好意思伸那个手。

要不算了吧。我自己买单。我沮丧地想。

 


然而。从闷热空气之中点醒我的,是比夏日更炽热的温度。它攀附上手背,又强硬地挤进了指缝,像是锁铐一样牢牢地扣紧了我。五条悟牵着我,白皙的皮肤上红印已经消退,他举起我们相扣的手,对夏油杰说:“这样可以了吧。”

黑头发黑眼睛的男生看了五条悟一眼,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模糊的笑,他转身跟上前方的硝子,到最后都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那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五条单手揣着兜拽了拽我。“走了,”他说,“不是要坑杰一顿吗,怎么愣着不动了。”

我有点没缓过来地由他带着我往前走,这种天气连牵手都变得很难捱,气温三十几度牵得严丝合缝,两个人手心手背都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胜负欲作祟还是怎样,五条悟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稳稳地拉着我,好像我是一块化在了高温里的糖。

 


“……你走慢点。”我说。

他哦了一声,破天荒地放慢了步伐 。半小时电车、转乘、十分钟步行,明明是平时也经常去的店,——这条路原来有这么长吗?



进站的时候因为需要一直牵着手所以很艰难地过了闸机,夏油杰和硝子不知道跑去了哪个车厢,电车行驶很平稳,脑袋靠在挡板上不会震得头痛,日光从玻璃窗外洒进来,就算是在充斥冷气的车厢中也模糊地带上了莫须有的温度。五条悟很安稳地坐在电车里,鼻梁上纯黑的镜片照出的图像影影绰绰,他看了我一眼,整个人的架势突然一下子塌下来,懒散又没骨头地靠上我的肩膀,好像成了一根韧而软的弦。

 


以前烤过蛋糕,面糊在烤箱澄黄的灯光下膨胀,叮地一声响过之后却慢慢地塌陷了下去。五条悟现在也和那块塌下去的蛋糕一样,只剩下香甜的气味和暖烘烘的热量,——十几岁的男生体温好像都很高,在这样的天气里本该很讨厌的。但他把半个自己的重量都托到我身上时,我看到他别扭的姿势和毛茸茸的脑袋,鬼使神差地默许了。

 


很多时候默许是一切的开始。默许打破社交距离,默许入侵私人领域,默许对话,默许接近,就已经是秘而不表的自我剖白了。我想,不应该默许的。

 


他握着我的手轻微调整了握合的力度,抱怨似的说:“好热。”

 


“那你可以不靠。”

 


“算了,这样也行,我睡了。”

 


得寸进尺。

他闭上了眼睛,六眼在繁乱冗杂的信息流里终于得以片刻休憩,我没有要他取下墨镜,只是任由他把脑袋枕到我肩上。说实话很重,但也不是不可以承受,日光在前方的地面上落出一小片光斑,香槟金色的,我看了很久,然后对他说:“过会买袋大福吧。”

 

“很多人那家?”他没有睁眼。

 

“那家你也想吃的吧。啊,但是要排很久队。”

 

“排就排啦。”

 

 

 

 

 

电车到站的第一时间五条悟就睁开了眼,好像完全没有睡着过的清醒样子,迈出车厢的时候我看到了夏油杰和硝子,他笑眯眯朝我们打招呼:“手没有松开过吧?”

“没——有——想多啦你。”五条悟拉长了声音,牵着手出站的时候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抓了抓头发,对夏油杰说:“我和她去买袋大福,你们俩先去订位置吧。”

夏油杰闻言挑了挑眉,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一旁的硝子脸色还是很平静,她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朝我扬了扬下巴,表示她知道了,然后推了我一把,说:“去吧。”

 


 

去哪里呢?我的手被五条悟紧紧牵着,好像生怕我走丢似的。皮肉只是很薄一层,指骨交错着,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用力了,较劲一样牵得很痛也很有存在感,结果不出所料还是我认输:“五条悟,你轻一点啦,好痛。”

 


一向吃软不吃硬的他这次却没有如我的愿。五条悟停下步子,侧过脸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仔细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的要求,“不要。”

被拒绝了?

我愣住,接着他非常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语调抑扬顿挫地说:“如果你换一个方式喊我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换一个方式?我迷惑地想,他想换什么方式?是想整我吗?

 

 

我微微抬起脸打量他的神色,五条悟脸色如常,目光里却好像有点期待,看不出戏弄的成分,但他平时实在是很恶趣味,我不得不谨慎一些让自己不至于落于下风,省得被他抓住把柄使唤。我冥思苦想,五条悟还在等我开口,空着的手已经在不耐烦地敲着腿侧,——大招读条中呢,再想不出来他肯定要闹脾气了。



人流之中我们两个穿着制服直挺挺戳在这里实在太显眼了,明明牵着手彼此却不说话,谁看了都觉得是吵架的高中生情侣。落在我们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虽然大多一触即离,但我还是头皮发麻,小声和他打商量:“我一下子真的想不到叫你什么,我们先去排队好不好?”五条悟压根不理我,好像突然聋了一样,他单手揣着兜站得更挺拔了些,只是脸色越来越臭。

 


 

好像真的要生气了。虽然逗十六岁的五条悟是挺好玩的,但我脑内的警报越来越响,眼看着他就要冷着脸迈步走开,我急中生智,猛地拽了一下他,脱口而出:

“——宝贝,别生气!”

 

 


简直是振聋发聩。

行走的人群似乎都被这一声宝贝给暂停,余音犹在耳旁,我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缓慢地捂住脸。

 


后半辈子去哪里生活比较好?除了东京随便选个地方吧,不,最好离开日本,回国吧,现在订机票来得及吗?

 


我胡思乱想,没来得及完整规划出一条逃跑路线捂住脸的手就被突然拍开,五条悟的那张帅脸一下子在眼前放大,他逆着光,脸侧细小的绒毛能看得一清二楚,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一只很新鲜的水蜜桃。

 


他好像是想说点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发出一个模糊的代表疑问的音节,五条悟一顿,似乎是猛然惊醒了,如临大敌似的迅速地直起身,拉着我往前方为大福排队的队尾大步走过去了。

 

“五条悟?五条?走慢点啦,手会松开的。”

“……知道了!”

 

 

是错觉吗?我跟着他慢下来的步子,微微仰着头看他的背影,经过空调外机的时候扑来的热风像是一个拥抱,我忍不住眯了下眼,没看见五条悟发梢飘起又落下的瞬间,他通红的耳朵尖。

 

 

 

 

 

 

 

-7-

 

收到五条悟的回复时我正好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的水汽和热度还没有散干净,手指摁在冰凉的手机屏就是一个雾蒙蒙的指印,折着斑斓的光。

 


「在刷牙。」他回。

「这样,打不打游戏?」

「行啊。」他回得很快,让人怀疑是不是根本没有在好好刷牙,下一条消息就又跳过来:「说起来我搞到了几盘不错的电影,我记得你那边有影碟机吧?要看吗?」

 


影碟机?我捏着手机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有些落灰的机器,低头看的时候感觉到包着头发的毛巾有些松了,怕它掉所以只单手回了信息。

 


「是有,可以看,要叫夏油和硝子吗?」

「不叫他们,杰已经睡死了,硝子说要是我再敢在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叫上她一起熬夜,就把我上周偷偷在夜蛾便当里放芥末的事情说出去。——可恶,明明你也加了一勺!」

 


好像能看到他愤愤不平的表情了,好可爱。我忍不住偷偷笑了笑,接着回:「谁叫你平时总是捣鬼,硝子也没想到我会是从犯吧。——但我头发还没有干,那就先看电影吧,湿着头发打游戏总觉得不舒服。」

「你不吹头发吗?会感冒的吧,虽然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我选择性无视了他后半句话,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摁下键盘:「吹风机坏了,没办法啦。」

「我这边有,平时也用不着都是杰在用,过会带过来给你。」他停顿了一下,气泡啵的一声浮出来,「你宿舍里有吃的吗,我饿了,没有吃晚饭。」

「当然有,之前买了很多都没怎么吃。」

 


这次他没有秒回,过了几分钟提示音才响:「找到吹风机了,记得开窗,不许再像上次一样把我锁在外面!」

啊,还记着在呢。我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嘛,已经给你留窗了,你快点,空调冷气都散出去了!」

 



那边没有再回复了,我放下手机,解开毛巾坐在床上,默默开始倒数。

五十,五十一。几根手指搭上窗沿。

“带着一大堆东西翻上来还真挺麻烦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底下探出来,五条悟抱怨了一句,接着灵活地翻了进来,轻车熟路地走到我旁边坐下。


塑料袋细碎的响了几声,我摸出看起来很新的吹风机,示意他影碟机在床底下,他于是弯下腰去拿,躬身的时候领口微微向下落,——他今天穿的是家居服,有些宽大和松散,不像平时连制服的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

我轻轻吸了口气,扫掉视网膜里残留的光滑莹润的图像,目不斜视地开始吹头发,那边没多久就已经把碟片放了进去,几下闪动之后电影开始放映,五条悟走到我这边来,突然说:“吹风机声音好大。”


“都听不见电影的声音了。”他说。


我望着他的眼睛,是望着我的,也可能是昏暗的光线造成的错觉,但是蓝得实在很漂亮,所以我妥协了,按掉了吹风机的开关,说那就不吹了,他却说不行,要是你感冒了让杰和硝子知道是我干的,我得被男女混合双打。

“——虽然他们打不过我。”他有点得意地笑,像个盘靓条顺的小混蛋。然后小混蛋盘腿坐下,朝我招手说你过来。


像无理取闹的公主。我颇有点好笑地拿着毛巾过去,刚准备说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你这个字还没说完就被他摁着坐到他腿上,毛巾也被抢过去盖在脑门,盖住了我腾地变红的脸。

 

“我帮你擦头发。”他一个字不打抖地说出来了,我坐在他怀里,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憋住气,背挺的像钢板不敢碰到背后的他。


五条悟像搓衣服一样搓我的头发,没什么温柔可言,间或手指穿插在发间,沾染上我洗发水的香味。他的体温又慢慢铺上来,隔着薄薄的布料好像要把我烫伤。


“好累。”没搓多久他就停住手,“你们女生擦头发都这么麻烦的吗?”

我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哪个大少爷嫌吵不让我用吹风机。”


你头发好长。他又像几辈子没见过长头发女人一样地拖长声音说,要弄干很麻烦吧。我说是啊,干脆跟硝子一样剪短吧,省得天天洗洗吹吹的。



五条悟又不作声了,电影情节已经推进一小半,影片女主角的帽子被风吹开,绸缎似的卷发从肩头铺下来,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有影片旁白和沙沙的碟片转动声,可能过了十秒,又或者十分钟,他说,长头发也挺好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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